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曾說過“不會出DVD”的黃子華棟篤笑收官之作——《金盆啷口》,最近有高清資源在網(wǎng)上流出了。很多當(dāng)年買不到票的人,總算有機會一睹他的謝幕演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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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子華,這幾乎等同于“棟篤笑”的三個字,在粵語區(qū)很多人心目中,比眾多香港天王巨星的名字更有分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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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從1990年的《娛樂圈血肉史》,到2018年的《金盆啷口》,28年17部“棟篤笑”,于香港人而言,那是總會在他們需要的時候“起菜”的“笑話盛宴”;于許多廣東人而言,那是我們認(rèn)識和思考香港社會的一面跨越時代的??“哈哈鏡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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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可以說,很大程度上,是黃子華和他的棟篤笑支撐起了我們對于香港——一個“自由”社會的美好想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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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28年的嬉笑怒罵的尾聲,黃子華和我們卻一起見證了他一向認(rèn)為“荒謬”的香港社會最“荒謬”一面,那些贊賞他“不代表任何人利益”而呼他作“子華神”的香港人,反過來逼迫他站隊、表態(tài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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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于“金盆啷口”,走下紅館四面臺的“子華神”,卻陷入更深的社會情緒旋渦。我們也只有在他的棟篤笑里,懷念那個曾經(jīng)的香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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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一個“茄哩啡”和他的觀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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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香港娛樂圈,黃子華卻始終是一個“非典型”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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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0年生的黃子華,跟劉德華、周星馳、梁朝偉是同一輩人。和他們一樣,黃子華最初也是奔著“影帝”的目標(biāo)進(jìn)娛樂圈的。但和一眾“影帝”相比,不夠普遍審美標(biāo)準(zhǔn)上的“靚仔”,也沒有讓人驚艷的演技和唱功,常年只能出演“喱啡”的角色,且有“票房毒藥”屬性——“唔系一部唔得,系部部都唔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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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“票房毒藥”黃子華,憑借獨一無二的幽默天分——不是作為一個電視劇、電影“諧星”的表演天分,而是作為一個“單口喜劇”表演者深入到骨髓的幽默天分。把棟篤笑從300人的文化中心講到了10000人的紅磡體育館,28年17部,真如那四個形容詞所言“一派胡言,百口莫辯”,終于“千夫所指,萬眾期待”,硬生生成了香港棟篤笑“一代宗師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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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絲親切地稱作“子華神”,像追“天王巨星”演唱會一樣去聽他講笑話。林夕為《子華說》填詞,開頭一句便借用粉絲對他“子華神”的愛稱:

“神救贖人世,靠笑穴。”(古巨基-《子華說》)

點解?不光是因為諸如“男人在愛情里最重要的要求是新鮮,而女人最大的要求是保鮮”的金句,而是——用《一代宗師》中對練武之人“見自己,見天地,見眾生”的總結(jié),他總在自嘲嘲人之間完成對于香港“飲食男女”的精準(zhǔn)畫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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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我們都知道了,他的一生就是“茄喱啡”(龍?zhí)祝┑囊簧骸叭松蝗缫庵饕囊粋€原因,就在于我係我呢套戲嘅主角,問題係,呢套戲嘅名叫做《茄喱啡的一生》。”

呢個“茄喱啡”,“二十年前跑龍?zhí)?,被武術(shù)指導(dǎo)罵“咁x豬?”,二十年后做主角,被路邊大叔罵“阻x住曬”;

同樣是呢個“茄喱啡”,十年里中招過四次金融風(fēng)暴:“如果在以前我都一定是忠臣,如果不是,怎么會在十年里被人抄了四次家?現(xiàn)在我的座右銘就是輸少當(dāng)贏,輸剩少少當(dāng)贏?!?/span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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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也都知道了,他有個男性朋友叫阿強,一到周一就期待八號風(fēng)球;還有個女性朋友叫Mary,一失戀就要去唱情歌,一化妝就沒人認(rèn)得出;還有個從《越大鑊越快樂》開始頻頻亮相的阿爺,拒絕飲用瓶裝水,也從不下館子吃飯,否則就要“打爛個膠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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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子里的“茄喱啡”、阿強,阿爺,Mary,是黃子華自己,是紅館四面臺臺下的每個觀眾,也是香港千千萬萬個普通市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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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市儈,世故,斤斤計較,又有著一種奇怪的樂天、豁達(dá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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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始終利字當(dāng)頭,新年“恭喜發(fā)財”遠(yuǎn)比“身體健康”重要,“如果我地唔發(fā)財,會對唔住香港”;

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:“我唔要你比番兩粒魚蛋我,我要你攞走佢果兩粒!大家少兩粒,咁就公平!”?

“Buffet(自助餐)不妨食過份,出貓(作弊)唔好太高分”乃是他們的座右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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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指責(zé),他們習(xí)慣用“揾食啫”、“犯法啊”、“我想?”為自己開拓;而看到別人遭遇不公時,他們又會用“系咁?啦”、“好出奇呀”去寬慰抑或嘲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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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過去30年,沒有哪個明星或作家,能像黃子華一樣,把香港人的“臉譜”刻畫得如此惟妙惟肖、入木三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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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總是被黃子華挖苦嘲諷,但紅館四面臺臺下的“茄喱啡們”,卻用“除褲”、“回水”來表達(dá)對這些戲謔的由衷理解,在哈哈大笑中完成了從現(xiàn)實壓力的短暫抽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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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表達(dá)者和一座城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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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只是把世間所有光怪陸離的Ridiculous,都解構(gòu)成了舉重若輕的Marvelous,那黃子華仍然不至于被“封神”。他總能在戲謔間,表達(dá)對于陸港關(guān)系、香港社會問題的觀察和思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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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4年中英聯(lián)合聲明發(fā)表之后,香港市民對于“回歸”,長期懷有混合著期待、惶恐等矛盾感情的復(fù)雜情緒。這種積壓多年的情緒,在黃子華97之前的《跟住去邊度》、《末世財神》、《秋前算賬》“回歸三部曲”中,得到了充分地展現(xiàn)。其中不少無法在本文呈現(xiàn)的經(jīng)典調(diào)侃,已經(jīng)成了對于如今香港社會局面的準(zhǔn)確預(yù)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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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最具代表性的《秋前算賬》中,黃子華以歷史演繹的方式,把香港回歸的歷史根源和政治現(xiàn)實搬到了臺上,大談陸港意識形態(tài)與文化差異,把焦慮的香港人形容為“溫水里的青蛙”和“看鬼片”的觀眾,訴盡了他們的內(nèi)心掙扎與感情煎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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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荒洲評價:“所有的這些政治話題,或深邃的,或顯淺的,黃子華都用調(diào)侃的方式說出來,卻無損政治話題的深度與敏感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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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7之后,香港“馬照跑,舞照跳”,黃子華調(diào)侃“大家看了一部沒有鬼的鬼片”。但香港社會對于內(nèi)地的“偏見”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化,兩地在意識形態(tài)上的鴻溝反倒有日益加深的趨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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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右著人心的不只有“陸港關(guān)系”,回歸后的香港,在經(jīng)濟進(jìn)一步發(fā)展的同時,財富急劇集中,貧富差距日益拉,城市房價高企,人人壓力巨大,社會充滿撕裂和緊張,卻似乎找不到解決辦法。這也成為黃子華經(jīng)常大篇幅討論的另一個重要議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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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8年金融風(fēng)暴期間的《拾下拾下》與2006年經(jīng)濟低迷期間的《兒童不宜》里黃子華調(diào)侃香港:

傳說中的“三位一體”就是李嘉誠、李澤楷、李澤鉅,當(dāng)狗仔隊還在為“揾食啫,犯法啊,我想嘎”苦苦掙扎時,“三位一體”們已經(jīng)在呼吁年輕人建設(shè)社會——因為他們可以計算出這個社會有幾分之幾是屬于自己的;所謂的HKSAR,也可以寫成LKSAR——香港,其實就是李家的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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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本家、政客,都是他棟篤笑里經(jīng)常被嘲諷的對象。同樣,他也沒“饒過”被拉扯到撕裂、戾氣日益嚴(yán)重的香港社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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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3年,非典疫情來襲,香港經(jīng)濟持續(xù)低迷,失業(yè)、自殺問題嚴(yán)重,昔日“獅子山下同舟共濟”的香港,“人們每天醒來都在尋找撲街”——人人都在社會壓力下“茍且偷生”,卻又用極高的道德標(biāo)準(zhǔn)要求別人?!秲犹坑谩费莩龅淖詈?,黃子華借羅文的歌詞發(fā)問:香港人是否已經(jīng)沒有了以往“心中宇宙無限闊”的包容胸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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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2008年艷照門成為互聯(lián)網(wǎng)時代最具標(biāo)志性的“網(wǎng)絡(luò)公共衛(wèi)生事件”,他問道:“香港是否已經(jīng)嚴(yán)厲到有過婚前性行為的就不可以做演員?”但網(wǎng)絡(luò)暴力的層出不窮令他對此類追問不再抱有希望,于是“網(wǎng)上恩怨,網(wǎng)上了斷”,2012年自費拍了部微電影,希望洗洗香港人的燥氣,成效甚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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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年之后的2014年,再做棟篤笑,黃子華上來就“倒抽了一口涼氣”,感慨“香港中咗毒”——他把對這個時代的香港社會的評價藏在了這場棟篤笑演出名字當(dāng)中:《唔黐線唔正?!?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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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下”神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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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,可以認(rèn)為是香港社會的一個重要轉(zhuǎn)折點。這一年,陸港意識形態(tài)上的緊張、香港社會因財富高度集中所造成的社會撕裂,終于演化成為大規(guī)模的社會事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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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唔黐線唔正常》的演出中,黃子華把回歸10多年來“陸港關(guān)系”比喻為“婆媳關(guān)系”;把“zhan中”事件中的正反雙方比作共同搶奪一個嬰兒的兩個人——搶得再激烈,都不希望嬰兒受傷,因為大家都愛這個嬰兒,愛香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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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盡量保持一種克制,卻十分罕見地遭遇了臺下觀眾的零星噓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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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倪早已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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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因為《秋前算賬》上的表演太過深入人心,黃子華常常被香港人誤認(rèn)為是一個愛講政治的人——即便他自己也說了,政治內(nèi)容,只是自己眾多演出里面的冰山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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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7之后,很多香港媒體跟市民都說黃子華棟篤笑的政治議題開始變少了,他們用了一個詞來形容新千年后表態(tài)甚少的黃子華——抽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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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“抽離”,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面對黃子華的棟篤笑生涯影響不大,最壞的情況就是被人指責(zé)“態(tài)度曖昧”、“立場中庸”。——因為他總是盡量保持一種客觀,既嘲諷富人,也戲謔窮人;既批評政府,也批評市民;既挑大陸的問題,也說香港的不好。?

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但到了2014年,這種曖昧或中庸,卻成了一種需要被審判的罪行。——這一年香港眾多公眾人物,在輿論壓力下不得不表態(tài),不表態(tài),似乎就是一種對香港的“背叛”。結(jié)果,我們都知道,不少歌手、演員成了被封殺的對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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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試圖在棟篤笑中“各打五十大板”,卻落了個“兩面不是人”的結(jié)果:在香港,2013剛在TVB拿了視帝的他,轉(zhuǎn)身就有人呼吁“全城罷看”,“大義滅親”。在網(wǎng)絡(luò)上,我們也很難找到包含《唔黐線唔正?!非岸昼姳硌莸耐暾曨l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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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往都是事情改變?nèi)?,人卻無法改變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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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香港發(fā)展到今天,大勢是悲觀,笑不出,不知怎樣笑”。2016年,作客網(wǎng)臺節(jié)目《逍遙游》時,一向幽默的黃子華語氣帶點蒼涼,說了一句:“可能不會再演棟篤笑了?!?/span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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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也許是禮貌,也許是不甘,他還是硬著頭皮演了最后一場,時間是2018年,名字叫《金盆啷口》。58歲的黃子華像個老人一樣,在四面臺上面對上萬名觀眾,柔情地絮叨起了以往。整個演出有4分之3,是黃子華對舊時代香港的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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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看來,香港精神不是“獅子山下”,而是“面斥不雅”,翻譯成白話就是“識得做”。大眾、政府、媒體都很“識做”——公眾沒有那么強烈的訴求,社會也沒有那么高壓的道德標(biāo)準(zhǔn),最大撕裂就是“譚張爭霸”。大家自重且互讓,不讓人難堪,每個人關(guān)注更多的,都只是如何在勞碌的生活里面“揾點著數(shù)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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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,這座城市不再“面斥不雅”,不再“識得做人”,人與人之間也不再擁有一片喘息的空間。整個社會只容得下是與非、黑與白,顏色紛爭之下,人人都有了“仇家”,每日四處“尋仇”,會因為對一場電影好看與否的爭論,就要到網(wǎng)上詛咒別人“全家下地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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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然是一票難求,仍然是笑聲掌聲不斷,但在紅館外充滿了撕裂感的世界,《金盆啷口》激起了更多關(guān)于他的政治立場的推測與爭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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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自己老了,江郎才盡以封。特殊的社會背景下,即便是封麥,也不能平息爭論。不僅僅是《金盆啷口》,香港人不拿著放大鏡去翻閱他以往的一切作品,然后在論壇上爭吵其到底是藍(lán)是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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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最近這兩年,走下紅館四面臺的黃子華把全部心思用在了實現(xiàn)“影帝夢”上。在自己投資的電影中,他終于不用再演“茄喱啡”了,卻再次撞上了香港社會更加嚴(yán)重的動亂。對于2019下半年香港所發(fā)生的事件的遲遲不表態(tài),也讓他今年春節(jié)上映的《乜代宗師》再次遭遇反對者們的“大義滅親”。

其實早在10年前,黃子華在接受采訪時就說:“我就一個人想,想好了我就表演……經(jīng)過那么多年,我特別珍惜這種自由?!?他說,自己盡可能地保持客觀,不代表任何一種人的利益。

 

仿佛一種呼應(yīng),8年后,在《金盆啷口》的末尾,黃子華深情演唱了一曲《幻海奇情》:“勞碌半生忙打拼,想在太平盛世做個小明星?!薄∪?0多年前,才子黃霑也曾在這里唱粵曲,話當(dāng)年。黃子華引用了霑叔《不文集》里的一句話,發(fā)出了自己棟篤笑生涯終結(jié)前的最后一聲吶喊:“為真小人爭取社會地位,不肯讓偽君子們霸占整個世界。”

但拒絕被所謂的“民意”裹挾的他,又始終無法也不可能逃脫這種裹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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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說過:“如果有一天,我不再覺得這個世界是荒謬的,我就不會再做(棟篤笑)了?!?br /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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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距他封麥已經(jīng)過了兩年,我們也只能在他以往的棟篤笑作品中,懷念一個城市曾經(jīng)有的自由、包容,懷念我們曾經(jīng)有的美好想象,既慶幸,又惋惜,又迷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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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世界,難道不再荒謬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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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子華,走下神壇,困在漩渦

撰文 | JASON

編輯 | P.K